r> 谢周没接话,知道她最后这句话只是有些赌气,这句话里再没有任何嫌弃白芷的意思,有的是悲哀,是对白芷不懂得保护自己的恨铁不成钢,是来自十四岁少女带着倔强的关心。 房间里安静了很长时间。 “她会好起来吗?”元宵忽然问道。 谢周没有说话,伸手揉了揉她的头。 …… …… 白芷离开后不久,陆续开始有人来药铺问诊,和前些天一样,谢周和元宵一直忙到午后才逐渐停歇。元宵累的趴在桌子上,肚子咕咕地叫着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我饿了。” “去隔壁找杨师傅。”谢周摆了摆手,照例分出一块碎银子推到元宵面前。 “得令!”元宵喜笑颜开,一把抓住银子就往门外跑去。 好巧不巧,门外刚好有位老人走来,元宵躲避不及,砰的一声撞到了老人的身上。 老人停下脚步,稳稳地站在原地,反观元宵被震得一个趔趄,差点摔倒。 “没事吧?” 老人拄着拐杖,笑眯眯地看着她。 元宵揉着脑门,正准备说些什么。 “元宵,回来!” 谢周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。 这道声音很急促,甚至稍显慌张。 元宵愣了下,还没有反应过来,时空好似在这一刻发生了扭转。 谢周的身影不知怎么就出现在她的身边,握住她的手,把她拉向身后。 “你先回后宅。” 没给元宵多余的时间,谢周便对她说了句和清晨一样的话。 但清晨时的语境,谢周是故作生 气,用来缓解她质问七娘的不礼貌。 此时他的语气却很冰冷,不带任何情绪。 元宵小脸发白,她从没听过谢周用这样的语气说话,像是军令般不容置疑。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,懂事地没有多问,松开谢周的手跑向后宅。 这一次她也没敢在门外偷看,直接跑进里屋,将门闩上紧。 “小友,又见面了。” 老人对谢周和蔼地说道,拄着拐杖,从谢周的身边走进药铺,自顾地坐在了诊桌对面、那个为病人提供的椅子上。不请而入是为贼,可如果是铺面,自然另当别论。 谢周没有阻拦,在原地静立片刻,也转身进屋。 身后敞开的药铺木门自行合拢,发出重重地一声砰响。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油灯,昏暗的环境下,谢周死死地盯着老人的眼睛。 老人真的很老了,皱纹很深,眼窝深陷,却有着一双不似老人的眼睛。 这双眼睛并不浑浊,反而和元宵的眼睛一样黑白分明,初觉清澈见底,可看得久了,又仿佛是深山宅院里老树下的古井般幽深。 老人没有回应谢周的凝视,目光四处游离,看了看谢周开出的方子,敲了敲面前的诊桌,把斜放的墨笔摆放端正,随后饶有兴趣地拿起角落里元宵的识字册翻看起来,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,轻松随意。 屋里的木炭早就燃烧殆尽,未添新炭。 寒冷从窗户和门的缝隙里钻了进来,却被老人手边的拐杖吞噬。 房间里安静的宛如时间静止。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老人将识字册放在原处,看着谢周说了一句话。 “姜桓,姜医师,这个姜是姜御的姜,那桓呢,是哪个桓?” 整句话里没有提谢周的名字,但谢周却知道老人已经叫破了他的身份。 老人接下来的话证明了这一点。他撑着拐杖从椅子里站了起来,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药铺内的摆设,缓声道: “或许你觉得是正桓的桓,可我却觉得它是谢桓的桓,你说对吗?” 谢周警惕道:“你是谁?” 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,温和说道:“我叫应天机,从蜀郡来。” 谢周没有说话,沉默地看着老人。 很快他就从记忆中找到了老人的名字,蜀郡应天机,天府书院的山长。 那位传言中耳不能闻,目不能视,却能洞察天机的奇人。 据说他生而与天地相合,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,听到常人听不见的声音。 无数修行者和达官显贵远赴蜀郡,为求能见他一面,不惜在天府书院外苦等数月。 应天机毫无疑问属于儒门,但就连许多道门的修行者都